别再开我玩笑了吧

Cyberjaya's Bustop

曾经，看“幸运超人”的时候，听过这么一句话 “人的一生中，会有几天特别衰，几天特别好运，特别好运时，也许你会中大彩，特别衰时，稍微好运的人会在家里平平安安地睡过了。特特衰的那种，轻者破财踩屎，重者也许会有血光之灾，伤及人命。那时我看了觉得很荒谬，真的是做戏酱做么。

但﹐今天我終于相信有”最衰一天“的存在了。回想起我的今天﹐真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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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太陽﹐升得很快﹐也很亮。往常的這個時候﹐都還是暗暗地﹐讓曉敏以為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很久﹐可以賴床賴久一點。沖涼房的水聲停了﹐曉敏知道賴到極限了﹐唯有不甘不願地爬起身﹐心裡嘀咕著每天必講的開場白[很顯啊。。。。。。。。]

在沖涼房胡亂洗刷一番後﹐套上昨晚熨好的藍恤衫和牛仔褲﹐再把頭髮左右各梳了一下﹐便和惠憶衝衝出門上班了。八點二十五分﹐艷陽高照﹐我倆的心情都還蠻不錯的﹐在加上今天是我們期待已久的星期五﹐便服天﹐不用再被硬繃蹦的做工服邦著。

[老天知道你今天要回家﹐特地放個大晴天呢。。。] 惠憶跟在今天還沒來得及吶喊 "做工很顯啊"的曉敏後頭﹐首先開聲說道。[就是啊] 心情美美地曉敏回頭看看她﹐微笑說道。

腳才剛踏進公司的大門﹐曉敏就對剛載她們來的同學﹐可麗說 [我今天要趕巴士噢﹐你要加班嗎﹖嘿嘿﹐需要麻煩你載我到車站一趟。]
可麗邊走邊回答 [沒問題﹐應該沒問題的﹐我載你去好了]
話完﹐三人衝衝打卡進門﹐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早安﹐克麗思丁] 看見第一位出現在眼前的同事﹐大老闆的秘書小姐時﹐曉敏用極斯文又自認有點虛偽的聲線說道。平時在朋友面前的大喇叭﹐見人就踩和怪聲怪氣的說話音調被隱藏得好像她天生就是那麼斯文似的。在這裡做了一個月多的實習生﹐雙面人的特資愈漸明顯。不明白也不知道為什麼﹐經常會習慣性的把真正的自己隱藏起來﹐也許這就是巨蟹人的特征吧﹐永遠有著堅硬的外殼保護著脆弱的自己。

用微笑的臉隱藏著內心極度厭惡被別人當阿四叫喚的感覺﹐用輕快的腳步隱藏著其實已經懶得一步也不想動的身軀﹐凡見人必微笑問好﹐真是繁死了﹐但還是依舊用著這一套格式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曾經還對著打電話來問好的媽媽大發牢騷說 [媽。。你開個雜飯檔給我﹐我回去買飯好了。。。在這裡我呼吸不到。。]

套句江湖術士愛用的老套對白 [我這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這是現實﹐也是事實﹐人不可能永遠活在父母的庇護下﹐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自己跌倒而後自己爬起來。

無驚無險﹐又到下午四點四十五分﹐距離放工的時間只剩一點點﹐距離回家的時間就更近了。曉敏拿了手機撥了家裡的電話號碼﹐半響後邊聽見媽媽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喂。。媽啊。。阿敏啊。。今天我會回家噢。。你有沒有煮什麼好料給我吃叻﹖]
曉敏一手拿電話﹐一手忙著蓋著自己的嘴和手機話筒﹐想儘量把聲音降低。
[噢。。我炒了暹邏米粉和煮了咖哩雞。。]
咕嚕咕嚕。。這是曉敏的肚子聽見美食的自然反應。MeeSiam 和咖哩雞, 最後一次吃的時候是幾個禮拜前﹐好懷念那酸酸辣辣的滋味。
[好了﹐媽。那我等下在打給你。]
把電話掛了後﹐曉敏便開始收拾桌面的東西準備回家。她需要預多一點時間給等一下等巴士和追巴士的過程。

馬六甲和塞柏再也的距離雖說只有那短短的一個小時多車程。但﹐所謂的車程是自己駕車回家那個車程﹐而不是搭巴士回家的那種。用搭巴士的那種﹐好運的話﹐三個小時就可以到家﹐衰運的話可能要在那又髒又臭的富都總車站耗上半天也等不到巴士。為了不要成為衰運的那個﹐曉敏老早就策劃好自己的行程。

四點五十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曉敏在心裡想著﹐腦袋四處張望著桌面看看有沒有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曉敏。。曉敏。。來一下] 仿彿一道閃電劈過曉敏的頭頂﹐孕婦經理從她的位置那裡發出了曉敏很想假裝聽不到﹐但又不能不應的叫喊聲。
[是﹐有什麼事嗎﹖]
不應不應還須應﹐鴕鳥式在這裡不管用。曉敏站起身跑道孕婦經理的座位覆命。
[這是那天接下來的首尾﹐你需要去確定參加者的 Flight Schedule 然後在把資料處理好。。。]
衣達﹐那孕婦經理的名字﹐連環炮似的下了一大堆指令﹐曉敏唯有 [噢。。噢。。噢。。] 地回答她。
垂頭喪氣地回到座位﹐懊惱地翻查著電腦檔案和電子郵件收集資料。
[呀。。什麼嘛﹐資料都還沒弄好啊。] 在電子郵箱裡找不到應有的資料﹐曉敏唯有跑去向克麗思丁了解情況。

[目前只有兩份﹐而且其中一份也都還沒定案呢。] 友善的克麗思丁翻查著她那雜亂的桌面﹐搜出了曉敏向她尋問的資料。
[那。。星期一做也還不遲吧。。我今天趕時間也] 曉敏怯怯地問道。
克麗思丁回了個例牌的笑容說道 [不遲啦。。我今天也趕時間。。可以回了噢]
[謝謝你。] 曉敏用感激的眼神說道﹐便趕緊回到位子拿了包包走人了。

在公司的大廳看見了可麗﹐曉敏語帶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你要加班我還麻煩你偷跑出來載我到車站去。]
可麗笑笑﹐ [沒關係啦﹐只要 supervisor 沒發現﹐我回去時﹐手裡捧杯咖啡就行了﹐他一定以為我去拿咖啡吧了]
[謝謝你。] 這是曉敏唯一可以說的對白。

天色暗暗地﹐跟今早的艷陽高照差很多。真奇怪﹐這的鳥不生蛋的塞柏再也今天也會塞車。早不塞遲不塞﹐偏偏別人趕時間的時候才來塞。車子停在交通燈前蠻久了﹐車內的兩個人都沉默﹐沉默地等待著。車內只有可麗和曉敏﹐因為曉敏的屋友--惠憶也被工作牽絆著﹐需要加班。

[真奇怪﹐今天的紅燈未免也太久了吧。] 曉敏首先耐不住發出牢騷來。
[是學校的 E-run吧﹐你看前面好多人在跑步。] 可麗首先察覺到前方的狀況。
曉敏把頭往窗邊靠並往前看﹐果真看見一大群人從自己的右邊跑到自己的左邊。而且有些跑步盲命徒還不理交通燈地只管往前跑。紅交通燈由紅轉綠已經兩次了﹐但車隊還是一動也不動。看著可麗焦慮的神情﹐曉敏便開口說道 [我自己跑到車站去吧﹐不然你會遲到﹐謝謝你﹐再見﹗]
話畢便打開車門往車站的方向跑﹐可這時的無名火已在狂燒著。心裡正在怒罵著﹐豬狗貓羊牛雞過馬路也會看車啦﹐更何況你們是人﹐還是大學生﹐參加義跑就大完麼。心裡的怒罵還無法完全散發曉敏的怒氣。於是﹐有位很不幸恰巧經過曉敏身旁的義跑管理員便被她怒氣沖沖地罵了幾句 [你們這樣一直跑﹐車都不用走了啦﹗﹗]可憐的管理員只可以回以無辜的眼神。

所謂的<智慧之城>的巴士站﹐就只不過是在草堆中立一個鐵杆﹐上面再放個巴士圖案的鐵牌而已。沒有遮陰的地方﹐也沒有坐的椅子。

如果老天要開你的玩笑﹐多麼周詳的計劃也只不過是個屁﹐祂只不過需要吐一口口水﹐你就會像大風中的蠟燭一樣﹐不費一點力就滅了。

[巴士呢。。巴士呢。。] 站在鐵杆傍﹐曉敏嘴裡不斷碎碎念地重複著同樣的問題。越念越快﹐頭頂的雨點越下越大滴。忘了帶雨傘的曉敏﹐唯有從書包裡拿了冷衣套上繼續等。
[人家不放工﹐祂都不下雨。人家不趕時間﹐祂都不塞車。] 埋怨也沒用﹐祂聽不到。不行了﹐雨越來越大﹐得改個地方等了。於是﹐曉敏便打算走到大學門口的有頂巴士站繼續等。

曉敏和跑步的人走著反方向﹐但大家都很努力的往自己的目的地邁進。

一心想跑快一點﹐但一身都很難聽指揮。原因是因為雨水已經大到連前方的路都看不到了。雙手不停地擦拭著打在臉上的雨水﹐試圖看清前面的路以免掉到陰溝裡去了。身體越來越重﹐雨水也已經滲透到襪子﹐內衣褲﹐和書包裡去了。
[慘了﹗我的手機﹐報告書還有相機都在包包裡。。] 但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雨大得像爆了水龍頭一樣。曉敏唯有把包包塞進冷衣裡﹐用雙手掩護﹐希望後果不會太糟糕吧。

好死不死﹐曉敏等了那麼久都沒出現的巴士﹐在她已經宣佈便成落湯雞而打消回家的念頭的時候﹐徐徐地出現還要停在她面前。她無奈地望了望巴士司機﹐繼續往宿舍的路前進。

路﹐好像走十年也走不完似的。[小說裡的雨中散步往往都描寫得那麼浪漫優美﹐為什么男女主角都不會變落湯雞﹐變落水狗﹐變得像我現在一樣狼狽不堪。。] 也許是路真的太長了﹐讓曉敏還有無謂的閑情邊走邊想無謂的東西。

一路上看見淹水的溝渠﹐看見遠方有兩個互相依畏在一把雨傘下的物體﹐近看原來是兩個學生妹共用一把傘﹐她們用著同情的眼神望著曉敏的慘狀﹐但曉敏也以無所謂地繼續往前走﹐經過的車輛有的閃燈﹐有的響喇叭﹐真是無聊又幼稚的舉動﹐是好心的話就應該送人家一程吧。

有頂的巴士車站近在眼前﹐但曉敏也沒有要到那裡避雨的念頭了。她不知道雨會下到什麼時候﹐要是再一個不好彩下到三更半夜﹐那她企不是又白等一場﹐站到感冒發燒昏倒都沒人知道。繼續走吧﹐家就在不遠了。

領先的跑步者已陸續經過曉敏身邊﹐有位熱心的更向她加油﹐經過她時喊到
[阿妹。。GO ﹗GO ﹗ GO ﹗]
她哭笑不得地回以微笑﹐很想告訴他說她不是參賽者﹐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到口。
經過曉敏身邊的車輛有一駕很熟口熟臉﹐清楚一看原來是可麗的車。老天啊﹐她已經回到家又出門了﹐而曉敏自己卻還沒走到。這時的曉敏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以免被朋友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但太遲了﹐當曉敏不好意思的眼神對上可麗不確定又驚訝的眼神時﹐不知所措的曉敏只能白痴地擠出微笑兼揮手, 看著可麗的車緩緩地駛過, 而後再繼續往前走。

終于到家門口了﹐回頭一看﹐曉敏走過的地方都有從她身上流下來的水跡。活脫脫像{Dark Water}裡面那只一直漏水的鬼。
[倩柔﹐幫我開門一下。。] 曉敏拉開嗓子喊門, 接著便聽到重重的腳步聲和開門聲。
[原來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你啊。。。] 來開門的人用高分貝的聲音說道﹐而她不是倩柔﹐反而是應該還在公司加班的惠憶﹐連她都回到家了﹐曉敏差點被眼前的一切氣得昏到了。不怪任何人﹐只怪老天為什麼開她個那麼大的玩笑呢。。

渾身濕透的曉敏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以免滑倒了。這時候的惠憶﹐一邊忙著把自己弄干﹐一邊緩緩道來 [剛才在路上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但可麗說你穿著藍色的衣服﹐而那人穿米色﹐所以想必不是你來的﹐怎麼知道。。。。。。]
[不要緊﹐都到家了。。] 漏水的曉敏走到電話前﹐又撥回家了。

[媽。。今天回不到家了。。] 聽見媽媽的聲音時﹐曉敏的鼻子有點酸酸的, 因為她是巨蟹座﹐特別眼淺。
[這麼啦。。﹖]媽媽擔心地問道。曉敏從頭到尾把發生在她身上的不辛都告訴了媽媽。[不要緊吧﹐等我們有空才去找你。。快去沖涼吧。] 媽媽催促道。

掛上電話以後﹐曉敏把包包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還好保得住﹐不置于損失慘重。

沖了涼過後的曉敏﹐感覺好多了﹐應該不會感冒。

[零零零。。。。。。] 電話在曉敏氣都還沒透順的時候又響了﹐曉敏唯有趕快跑去接。

哎呀﹐大頭蝦的鐘曉敏﹐在電話前踩到自己剛才漏的水而摔了一跤﹐開了半只馬。

[喂。。。媽。。什麼事啊]
[沒有啦。。打來問你還好嗎。。]
[原本好好的。。。現在看起來又不怎麼好了。。。]

怎麼小心翼翼也沒用﹐祂往往會在你警覺性不高時﹐又開你一個玩笑。

[完]